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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黑道AU】以父之名 10

连着几天评论里有人猜中后续剧情,还有人连我想写的与正文无关的沙雕番外内容都说中了。鉴于我没有写大纲的习惯,你们是不是有人偷了我的脑子!!!(?)

你们猜到的盒饭,建议明天起床再看。

这以后cp tag可咋打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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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找了好——大一圈,都没找到平常送给你的那种红玫瑰花。自从那家花店搬走以后我都没地方可买了,今天送你束白玫瑰,花语怎么说的来着……”黄子轻车熟路的进了休息室,高杨没有锁门的习惯,一般就是留给他和通知上场时间的工作人员。黄子怀里一如往常的抱着束花,似乎早已成为两人之间的一种习惯,花瓣是纯白色的,颇为亮眼。他也知道高杨喜欢养着这些花,每次单独挑一些含苞待放的,放进瓶里过上两三天花朵就都舒展开,层层叠叠的向着光。

 

高杨好像没听到他经过走廊时的脚步声,被他吓了一跳,将手机顺势藏进口袋里。

 

“你看什么呢?”黄子注意到他的小动作,笑眯眯的作势伸手去抢。

 

高杨向后躲了一步,急急的开口:“纯洁的爱。”

 

“什么?”黄子一愣,怀里的花都跟着抖了抖,他只好讪讪收回手敛了敛。

 

“花语。”高杨指了指那束花,从黄子那接过来,“白玫瑰的花语。”

 

黄子一撑身体坐上化妆台,靠在墙上歪着脑袋看高杨修剪枝叶。高杨动作流畅,去掉多余的包装与叶子,裁一截花梗,但始终不见以往的温和笑意,脸颊看上去甚至显得有些紧绷。

 

“别不开心嘛——”黄子也猜不出缘故,只能试探着讲,“我明天补给你一束红的,开得最漂亮的那种!”

 

高杨抬头看着他,弯了弯眼,将手里那把花插入装了一半水的玻璃瓶子里。

 

“阿黄。”他犹犹豫豫的开口,似乎想努力找到合适的措辞,“你最近状态很不好。”

 

黄子这才从化妆台上滑下来,看向镜子里的自己——头发有点乱蓬蓬的,有几缕支棱着,脸色很难看,黑眼圈和眼袋也愈发明显——的确不算好,黄子心里顿了一下,扯出个笑容来,在镜子前拍了拍自己的脸:“是有点,你看我这脸,都快成猪肝色了,下次……”

 

“阿黄!”高杨拔高声音,打断了他的话,将化妆镜前碍事的椅子推到一边,几步迈到黄子身边去,“你到底怎么了?”

 

黄子刚刚活跃的劲一点点沉了下去,他垂着眼望向高杨胸前口袋露出的一小截手帕。

 

他已经连着几个星期没有睡过安稳觉了,自从上次和蔡程昱对上后他便很少再回去,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靠近市中心的一间高层小公寓里,窗外是亮的,但城市的光似乎总是照不到他。噩梦听起来像是困扰小孩的东西,但在梦里被当做亲兄弟的人一次次袭击就不一样了。偶尔是张超或者方书剑,大部分时间就是蔡程昱。那个曾经会和他挨在一起讲冷笑话的男孩双眼无神的盯着他,像是个提线木偶似的,僵硬的举起枪——但他却躲不开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被豁开弹孔,不多不少的三个。

 

黄子想过去高杨那住两天,但又害怕在这种精神压力下说出什么不该说吓到对方。这些事本就该自己受着的,黄子无不坦然的想,这是做出选择后应背负的责任与后果。蔡程昱不可能不为龚子棋报仇的,只是时间和方式的问题。

 

从某种层面上来说,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蔡程昱杀死的准备。

 

他抬起视线,望着高杨的眼睛,放松的笑了笑:“没什么大事,家庭内部矛盾,这几天吵得我没睡好而已。”

 

高杨看着他,难得固执的一动不动。

 

“真的没事——”黄子张开胳膊搂住他,在他脸侧用了点力气亲了两口,手掌在他身后上下轻抚着,“过段时间吧,我处理处理家事,毕竟闹成现在这样我也有责任。等都安顿好了我们出国去散散心怎么样?”他向后撤开一点,夸张的抖动着眉毛,“比如维也纳金色大厅的音乐会?”

 

“好。”高杨终于又笑出来,显得坦然又平静,冲他重重的点点头,“的确,总要有人负责的。”

 

一瞬间黄子觉得这一切都已经成真了,钢琴曲、音乐会,异国广场正好的阳光,喷泉底铺了满池的硬币,咖啡、冰激凌、硬得硌牙的面包,还有很多的拥抱、亲吻与爱。然后他坠回现实,猜想着自己还有没有命熬到那一天——应该跟蔡程昱谈谈,他想,这件事必须有个结果,他们也一起出生入死过,不应当就此非要闹个你死我活。是了,应该快点去,这场表演结束后就去。

 

黄子折到桌前,从瓶中抽出一朵玫瑰花来,剪去多余的梗,用花替换掉了高杨口袋里的手帕,退了两步查看自己的造型作品,满意的点点头。

 

“演出成功!”他笑着拍了拍高杨的肩。

 

高杨抬起手,轻轻的将那朵花压向心口——“演出成功。”他说。

 

“真的决定了?什么时候收手都不算晚。”张超通过后视镜去看蔡程昱,他好像瘦了很多,颧骨都凸了出来,也可能只是因为疲惫,路灯投下的白光打亮了一部分眉眼,也为他刷上了新的影子。

 

“嗯。”也许过了一个小时,也许只过了三秒,蔡程昱应了一声,拿起身边的琴盒推开车门。

 

他们早已争论过这事,就在蔡程昱回“家”又离去的那天,张超追了出门。他不是没有尽力阻止过蔡程昱,那晚是俩人认识以来第一次吵得那么凶,仗着周围空荡朝着对方大吼大叫。

 

张超是理智的,他摆出了所有利害关系,一条条梳理过去,这场复仇无论如何看都是不必要的,随着时间流逝就只会剩下负面影响。蔡程昱沉默了许久,久到张超以为自己已经说服了他。罕见的,有一辆车经过,远光灯照亮了蔡程昱的脸——泪水汇聚在一起,从他的下巴上凝成两个点,一滴一滴的往下砸。

 

他红着眼,咬着牙说:“不管你帮不帮我,我都要去。”

 

张超这才恍然明白,这早已不是痛失爱人的冲动所为,而是在一切尘埃落定后,时时刻刻还能想起爱人的模样,像是被一条条钝刀子磨着肉,周而复始,慢慢堆积起的煎熬与痛苦。理性与逻辑已经无法衡量这份感受,他眼睁睁的看着蔡程昱被逼到了尽头,那里是绝望的爱,和一切他再也无法拥有的东西。

 

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
 

张超从车上下来,蔡程昱有些惊讶的扭头看了他一眼,随即点了点头,没有反对。位置选定在音乐厅旁的一处废弃的小屋屋顶,那里原本可能是个储藏室,而从屋顶的角度透过窗户,刚刚好能看到那架钢琴,和钢琴旁的人。

 

“目标就位。”张超安好了瞄准镜,俯身去寻找角度。

 

蔡程昱却在这时拉了他一把,从他手里拿走了枪:“必须得是我。”

 

张超看着蔡程昱趴下身去,角度与持枪姿势无可挑剔。也许是帮他料理琐事久了,他差点忘记了蔡程昱当初也与自己接受过几乎相同的训练,还是云家主事人和二把手同时教导过的,毫无疑问的要更加严格。

 

只不过,这将是他第一次开枪杀人,用的不是云家的子弹。

 

悠扬的乐声从厅中传出,张超看见蔡程昱的手指紧了紧,最终还是没有扣动扳机。

 

“你在这之后打算怎么做?”张超问。

 

“龙哥给了我一段录音,是他藏进房间角落里的窃听器录的。”

 

“在狮子眼皮底下动手脚?”

 

“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我只是把他的东西还给他。”蔡程昱的眼睛始终盯着瞄准镜,“无论他是否发现了窃听器,说的话都有道理,想赢他我就必须打破平衡。”

 

张超皱皱眉,蹲下身去握住了枪管:“你明白这个道理,还要给自己树敌吗?”

 

“我有其他的计划。”蔡程昱挣了一下,张超松开了手,他将枪架回原位,语气低了下去,“我必须走一步他想不到的棋,才能获取主动权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更重,像是闷在嗓子里,“有时候削弱敌人也是打破平衡的方法。”

 

“削弱……”张超愣了一瞬,随即反应过来,痛苦的闭上了眼睛,“方书剑。”他说。

 

蔡程昱没再说话了,两人就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姿势,音乐会开了多久,他们就这么端了多久。谢幕时,年轻的钢琴师又在琴边坐了一会才起身,走到台中央向着台下鞠躬,脸上笑容得体又温柔。这是最后的机会了。

 

“超儿。”蔡程昱突然开口,声音有点哑,在寒风中显得更加脆弱,像是一碰就碎的瓷瓶,“你是怎么做到的精准无误?”

 

张超听着他逐渐加重的呼吸,没有挪动,也没有在这时蹲下身,他垂下视线,看着蔡程昱的发旋。

 

“哪有什么精准无误,只是你要在扣下扳机前确认你能承担这一切的结果。”就会不由自主的去追求最优结果——张超将后半句咽了回去。

 

一声枪响。

 

黄子弘凡愣愣的眨眨眼,鼓掌的手僵在一半,他听见玻璃碎裂声,紧接着原本站在台上谢幕的高杨倒下去,地毯没弄出什么动静,他就像一片叶子,一根羽毛,落在地上。人群尖叫着向外涌,乱成一团,或许有人在推搡中摔倒,或许有人被和亲人冲散,可这都已经和他无关了。黄子慢慢的、慢慢的走上台去,高杨躺在那里,像是睡着了。

 

你别在这睡啊,多冷啊。

 

黄子跪下身去,把他拉到自己怀里,用发颤的手轻抚着年轻爱人的脸侧。他胸前的那朵玫瑰花被子弹撕碎了,柔软的碎片沾上了血,浸透了一点,比本身的白色还要刺眼。

 

这个噩梦太真实了,比以往的都要吓人。

 

我怎么还没醒呢?黄子想。

 

他紧紧抱着高杨,仰起头,发泄似的大声嘶吼着——直到力气用光了,喊也喊不出声了,他像是终于意识到爱人的离去,一点点卸下劲去,僵直的、颤抖的、失魂落魄的跪在舞台中央。最终,他俯下身去贴在高杨的肩侧,指间紧紧揪着那件燕尾服外套,沙哑的嗓子里发出近乎于野兽的恸哭。

 

——你原本可以去更远、更亮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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